白得剌眼的朝陽透過窗框的精緻的雕刻﹐越過窗邊的長椅﹐蓮步

 

姍姍地移進屋子的最內側。

 

不太成熟的的陽光腼腆地偷偷窺看床上一雙相擁的人。

 

黑色長髮的人首先張開眼睛﹐緩緩吸了口氣﹐修長的手指輕輕勾起

 

一縷髮綠的秀髮﹐手背在細嫩的臉頰上流連。

 

細長的灰色睫毛在勾勒出一條優美的弧道﹐安份地守護著熟睡了的

 

主人。

 

昨天晚上激烈的纏綿﹐就算如藍楸瑛般擁有強健體魄的武將也吃不消。

 

是他先睡去了還是自己呢?

 

他確實很需要他。

 

沒有他在身旁﹐枯竭、煩躁、不安通通一湧而上﹐侵蝕著

 

空洞洞的心靈;就算結合的時候﹐只可稍微止住這種種饑渴﹐

 

其他人絕不可能安慰他、慰藉他。

 

這個從不向他撒嬌、開口要求他甚麼﹐也從不順從他任可要求﹐

 

口邊老是掛著不要、不行、口是心非、態度惡劣、別扭又任性

 

、容易暴走、性格傲慢、自尊心強卻又相對地自卑感重……

 

就是他﹐這個名為李絳攸的人叫他屈服﹐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

 

已別無選擇﹐ 他只能有他。

 

滿足感在身體各處流動﹐整個房子滿滿幸福安逸的氣團﹐讓他感動。

 

他極需要這種感覺﹐只有這個人才可以給他這種感動。

 

「你好煩啊!」半夢半醒的人撥開他正在他臉上亂畫的手指﹐迷迷

 

糊糊地半張著眼﹐一臉不爽地抱怨著:「你知道我很累嗎!你這精力

 

過剩的混蛋!」然後﹐晦氣地轉身背著黑髮的人﹐把被子拉過了頭想再要

 

睡去﹐嘴裏還是喃喃地唸著:「我真的希望如靜蘭所說…」

 

「要是我真的一年不能那個﹐最郁悶的是你吧!」楸瑛側躺著﹐拉扯

 

著絳攸覆蓋過頭的被子﹐得意地說。

 

昨天晚上奉陪了這臭蟲子一整晚﹐一大清早還在喋喋不休地疲勞轟炸﹐

 

我李絳攸鐵定上輩子沒有誠心上香。

 

終於忍無可忍地連被帶人一起推開﹐顧不得甚麼修養﹐再說﹐寐室

 

裏那兒有甚麼禮節內涵可言?

 

「要是你不能那個我倒也樂得清靜﹐你就安安分分給我別在外面亂搞﹐

 

全天下的女子要感謝彩八仙還來不及呢!

 

「全天下的女子怎樣我不管!」泛紅的耳朵正閃閃發亮地勾引著他﹐忍

 

不住一口咬下去;被咬的人頓時被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正想要發難

 

的當兒﹐魁偉的身體已擁得自己緊緊的﹐全身被包裹在高溫的懷抱﹐彷

 

彿整個世界只有他們﹐貼近得感應到對方沉重的心跳、不安的呼吸。

 

「我覺得好幸福啊!現在這樣﹐一直這樣就好了!」由衷的感嘆出名聞

 

遐邇的花花公子口中﹐絳攸有一下子以為自己聽錯。

 

「怎麼會!

 

「為甚麼不會?

 

為甚麼不會?

 

無情的利刃冷不勝防地直剌心中那個看不見的部份﹐無尤

 

來的震撼﹐灰綠的眼睛被驚嚇得張得老大﹐被強制抱著的身軀抖得要緊﹐

 

想要抬頭卻無從發力﹐說話、思考的能力盡數被巨大的魔物吸乾﹐只淨一

 

具空蕩蕩的軀殼。

 

「絳攸啊!我明白世上不會有『永遠』﹐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我還可以

 

在這世上跟你一起呼吸著同樣的空氣﹐你視線所及的地方一定會有我﹐那

 

管可能是明天或一下被抄殺﹐抓住眼前最好的一切不好嗎?

 

溫柔真誠的細語剎那間凝結了時空的流動﹐鼻子一下子酸酸的﹐抑壓得過

 

分的情緒終於排山倒海地從心底那個一直隱藏得很好的幽禁角落一湧而上﹐

 

這該死的蟲子又一次成功地搗碎銅牆鐵壁的理性。

 

這個男人比李絳攸更了解李絳攸﹐從第一次眼神在空氣相碰的時候﹐

 

就知道會栽在他的手裏直到毁滅﹐變成空氣中的微粒﹐這個男人的一切

 

都會滲入其中﹐揮之不去抺之不掉;讓他痛苦的溫柔﹐捨不得的情深﹐矛盾

 

得想要一頭撞牆了事。

 

我只不過偶然掉落在這塵世上﹐簡簡單單的走一趟﹐從不沾任何麻煩﹐

 

順著早己規劃好的路線而行﹐到了該走的時候﹐輕輕鬆鬆地沿著來路

 

回去;遇上這個男人﹐絕對是意外﹐是孽障!把他井井有條的人生來個

 

翻天覆地的大搞亂﹐到現在還想不到脫身之法﹐只能隨著他牽著

 

他的手﹐驚心動魄地在搖曳不定的鋼線上行走﹐每踏出一步都讓

 

他心寒、叫他膽怯﹐只能依靠著彼此傳來的溫度﹐相依相靠地…

 

一走就這麼差不多十年了。

 

無名的悸動瞬息間接通腦袋的各個連接點﹐眼前一片清明﹐團團白霧一

 

子不見了﹐清晰的影像巨細無遺地在眼前顯現。

 

是這個人了!

 

明白了!是高興還是心有不甘?

 

咬破嘴皮也不想承認﹐黎深大人有遠見﹐是蠢材!是笨蛋!還要是+1﹐不、

 

+100…還不夠。

 

「絳攸?

 

忽然覺得衣襟前涼涼、濕漉漉的﹐抓著自己手臂的手加重力度﹐纖長的

 

手指﹐因過於用力而發紅的指甲不停顫抖著﹐深深陷入肌理﹐疼痛顫慄

 

直沖腦門。

 

「絳攸!

 

灰綠的髮頂微微輕晃﹐細窄的肩背隨著低低的啜泣起伏﹐感應著對方跳

 

動得過猛的心跳。

 

輕撫著灰綠的後腦﹐灰綠的顏色變成了潤澤的銀色﹐繼而安撫地拍著不斷

 

顫抖的背﹐下顎貼在微微發散的頭頂﹐合上眼睛。

 

現在的他們﹐一點距離都沒有!

 

無論是心﹐還是身體。

 

這種夢寐以求的感動偶然會在他們之間出現﹐可從沒有這麼久;

 

由於某人極其頑強的自尊絕不容許主人這種撒嬌的行為﹐偶一為之控制

 

不了不慎地洩露了一丁兒﹐理智大神的工作效率跟其主人一樣﹐有時

 

更過之而無不及。

 

「撒嬌是絳攸的專利喲!大前題是:對象只可以是我。」

 

這回的暴走值是>100吧!

 

偉大的藍將軍現正卯足內勁﹐做好準備迎接被炸得稀巴爛的下場。

 

天邊的紅霞全部被趕回去﹐清淨的藍天﹐霸道的陽光鋪天蓋地地佔領

 

著人間﹐遠處的山峰隠若飄浮的霧靄也耐不住白日女神的威力﹐一下

 

子煙消雲散抱著清風逃之夭夭。

 

清新的空氣跟著陽光走進屋內﹐整個房子清爽涼快﹐引得潛在的懶惰

 

因子聯群結隊地團結起來﹐戰勝了過於奉公守法的基因。

 

「我們今天去踏青吧!難得天氣這麼好。」

 

懷裏的人猶疑了一會﹐飲泣變成了緩慢而深長的呼吸。

 

絳攸抬頭怔怔地看著楸瑛的臉﹐那麼的真誠、那麼的坦白﹐跟初相見

 

時一樣﹐無論時光流逝﹐蒼海桑田﹐看他的目光還是一樣﹐即使是那麼

 

多年後的今天。

 

「你別花言巧語﹐我不是女人!=”=

 

蟲子腦內的自動語言過濾器不負所托地開始運作。

 

「要帶些甚麼呢?去河邊還是上山?絳攸想要走路還是騎馬?我想坐馬

 

車比較好。櫻花好像差不多過時了﹐石榴的話皇宮多的是…」

 

「閉咀!你給我閉咀!你聽得懂人話嗎?==###

 

猛然被推開﹐一點兒也不意外。

 

氣急敗壞的小貓暴跳如雷地扯著自己的衣領亂搖﹐氣得像蛇髮女妖般﹐

 

只差沒有把他變成石像的魔法眼睛﹐雖然張牙舞爪一臉兇相。

 

「決定了!就去效區的田野走走吧!告訴你﹐昨天訓練的時候﹐放眼田野間

 

不但盡是一片綠油油的菜田﹐還有一大片黃澄澄的油菜籽花呢!

 

無視了狂怒的抗議﹐楸瑛拉起嘴角直視閃著淚光的灰瞳﹐神情曖昧地

 

:「還是…絳攸想在床上…」拉了拉濕透了一片的衣襟﹐眼睛飄到絳

 

攸撇開了的胸膛﹐色迷迷地說:「這個可是難能可貴的紀念品啊!要不要

 

再來個更深刻的紀念?

 

換回絳攸一記重重的直拳+十級大火的火舌。(請想像怪獸破壞東京張口

 

噴火的情形)

 

「你別一副色老頭的模樣﹐噁心死了!

 

今天呢!

 

紫劉輝陛下在親愛的皇兄有愛的目光下在御書房努力奮鬥直到太陽

 

西沉仍在對抗打不倒的文件兵團﹐內心淌著淚不斷哀號著。

 

他的兩位重臣則睡飽吃足﹐雙雙悠閒地携手田野間漫步。

 

紫劉輝陛下﹐這樣算是另一種「幸福」吧!!()

 

劉輝(揮舞著莫邪):你給我站著!你這無良的女人!

 

~~~~

 

寫在後面:

為甚麼不寫在最前?因為這個是我今天在連堂的時候寫的。

(厲害吧!)

應該是「賀文的番外篇。^ ^

很奇怪為甚麼這個會有題目(雖然題目很可疑)

我都不太明白。

內容很古怪吧!想也應該﹐遊魂的時候哪會有正常的事情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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