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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色灑落遍地銀光﹐半彎新月半躺在漆黑的夜空。

 

大屋後院的盡頭有兩間相對的小屋子﹐精心設計的園景﹐讓這個倘大的庭

 

園添上清雅脫俗的氣質﹐庭園中間有一片寬敞的空地。

 

一身輕裝的男人正在空地上灑脫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招式凌厲劍光疾走﹐

 

顯示出這個男人武藝非凡﹐拗腰旋身如舞蹈的步法﹐每個動作都把身體的

 

柔靭矯健發揮得淋漓盡緻﹐束在後腦的黑長髮隨著主人的每一個動作在風

 

中飄揚。

 

「唔!今天差不多了!」用手背抺去額上的汗珠﹐拿起放在一旁的抺布﹐到水

 

井打了一桶水﹐猛然用手掬起清水往臉上潑﹐抬頭看了眼庭園一隅其中一

 

間燈火通明的屋子。

 

抺乾臉上的水﹐把劍放回立在一旁的木架上﹐整了整衣衫便朝那間屋子走

 

去。

 

輕輕推開房子的大門﹐坐在桌子前的人沒有抬頭﹐好像沒有

 

發現有誰步進自己的領域。

 

羽睫低垂﹐凝神捧在手上的書本﹐灰綠的髮絲柔順地伏在纖

 

細的頸項﹐留海兒半掩著秀氣的臉﹐茶杯裏的茶已經冷掉。

 

慘白的燭光下﹐因為這個人﹐讓整個房子充斥著一股溫柔的

 

氣息。

 

「他」就是一切的源泉。

 

放輕腳步悄悄移地近沉迷書海的人﹐俯身彎腰在白晳的臉頰輕輕一吻。

 

灰髮的人並沒有被這個突然其來的吻嚇倒﹐反倒氣定神閑地轉過頭﹐灰色

 

水晶流動著溫柔的流光﹐只淡淡然說了句:「你練完劍了嗎?

 

「嗯!」輕柔地移了移細瘦的身軀﹐坐在椅子上騰空了空間﹐強健的雙臂繞

 

著輕盈的腰肢﹐寬濶的胸膛緊貼著細薄的背﹐溫熱的臉頰貼在微涼的髮鬢﹐

 

嗅著耳畔淡淡的氣息﹐感受從這個人身上傳來的微溫。

 

很愛這種感覺﹐這種一直追尋的感覺。

 

溫馨、純粹的感動﹐沒帶半點掩飾﹐一切都那麼自然。

 

大自然已經把一切準備就緒﹐只等上天把人類帶到地上﹐展開一個又一個

 

的故事。

 

帶著混身傷痕﹐支離破碎的心﹐逃難似的逃到貴陽﹐為的只是不願看見渴

 

望卻得不到手的幸福。

 

陽光燦爛的笑靨﹐溫婉的關懷已經找到歸宿﹐再待在那兒只會讓自己恨得

 

發狂。

 

對自己的兄長﹐雖然沒有多大的愛﹐卻也沒法恨﹐惟有逃避﹐被傷得體無

 

完膚還要漾起笑臉說祝福﹐這是何等難堪!

 

做不出也做不到。

 

從沒想過會相遇。

 

兩個不同軌跡的星體﹐一秒不差地在相同的地點相遇。

 

電光火石的一剎﹐故事展開了。

 

尋常不過的開始﹐意想不到的情節。

 

從來沒有誰可以打開緊閉的心扉﹐世上所有人只不過是一件工具。

 

完美的臉孔虛情假意的笑語﹐左手摘來右手揮去﹐沒有責任沒有牽掛。

 

「心」已被徹底輾碎﹐「情」迷失在茫茫塵世﹐靈魂被風吹得煙消雲散。

 

日子﹐沉悶得讓人發慌。

 

突然﹐一顆閃亮的流星劃過他漆黑的夜空﹐讓他目眩。

 

是好奇還是無法解釋的吸引?

 

想知道這顆星的碎屑在哪兒安息。

 

光潔無瑕的星星﹐無端失足墮落喧囂的凡間。

 

明明混亂慌張迷惘又不肯低頭﹐於是……忍不住伸出手。

 

帶路﹐只是不忍看見他迷失;嘲弄﹐另一種消閑的娛樂吧!

 

他們只是在兩條不同跑道上的跑手﹐各自向著目標前進。

 

一直相安無事﹐平平淡淡地過著理所當然的日子。

 

偶然在清秀的臉上隱隱的寂寞﹐深深牽動心底那根久未撥動的弦綫。

 

某天清晨﹐他看不見那頭灰綠蒼茫地亂跑﹐找遍可能的地方也毫無頭

 

緒﹐心煩意亂得在宮中亂闖﹐只想再看一眼那雙慧黠的灰眸﹐再牽起微涼

 

的手﹐彎起唇開他玩笑;愛看那張冷靜的臉被他氣得爆炸想要吃人的樣

 

子……

 

怎麼一切都是「他」?

 

震驚﹐懷疑。

 

驀然回首﹐原來…一切在不知不覺的平和中蘊釀、發酵、轉變﹐讓他

 

措手不及。

 

心中不斷假設多個可能﹐不斷告訴自己說這是錯覺﹐只是朋友﹐只是覺得

 

對方可愛而矣。

 

白晳的肌膚﹐精緻的五官﹐修長纖細的四肢;卻是一個男孩子。

 

安靜、自然﹐驕傲冷漠﹐處事認真﹐最讓他著迷的卻是冷冰完美的面具下

 

隱藏著的「真」。

 

又要逃嗎?

 

怎能接受這種不能活在陽光下的『愛情』?

 

堂堂男子漢竟為區區一個『男子』著迷?實在可笑!

 

故事疑匪所思的發展讓他膽顫心驚﹐想逃……卻又捨不得。

 

愛情是一種至命的慢性病毒﹐不需經過任何媒體﹐毫無預警地向你侵襲。

 

肆無忌憚地入侵身體各處﹐從心開始侵蝕你的所有﹐讓你抗拒無從﹐更無

 

藥可治。

 

幾許掙扎、矛盾﹐終於……只好向它俯首投降。

 

兵敗並不代表輸掉。

 

贏得了從前渴望、追求、尋覓已久的事物。

 

雖然﹐只能在這小小天地展示對他的愛﹐可是﹐不是一樣幸福快樂嗎?

 

失的多還是得的多?愛情並沒有方程式教人如何計算。

 

看似單薄弱不禁風﹐內裡卻隱藏著驚人的勇氣﹐頑強的意志不但支撐著纖

 

細的身體,無意間支持著看以強悍無匹的自己。

 

重拾被傷得幾乎被磿成粉末的細屑﹐重塑那個以為不能復原的部份。

 

一記白眼﹐一句怒吼驚醒神游的思緒。

 

「喂!你好臭啊!

 

「才不呢!這是男人味!

 

懷裏微不足道的掙扎就像撒嬌愛野的小野貓﹐只會讓自己被

 

抓得越來越緊。

 

只知道﹐愛情一直不斷在兩心發酵、醞釀﹐昇華!

 

世人看見與否並不是最重要。

 

傳說:

 

上天造人的時候﹐抽走了人類的靈魂。讓肉身孤單地在塵世浮沉﹐千辛萬

 

苦終生追尋的就是為了要找失落了的靈魂﹐而「它」就繋在另一個人身上、

 

心中。

 

找到了﹐還要誠心呵護﹐奉上唯一的真心﹐靈魂才會歸順於你。

 

這才是一個完整的人。

 

否則﹐它就會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肉身只能漫無目的地在世間游走﹐終生殘缺不全。

 

「你好煩啊!」無奈嘆口氣說:「快點去洗澡﹐很晚了!

 

唇邊隱約浮上一抺微笑﹐語調平淡卻滿載關懷。

 

「嗯!

 

清泉一樣的灰瞳﹐帶點灰綠的瞳仁﹐如小貓般剔透的眼神印上帶笑

 

優雅的身影。

 

飄來一個會意的眼神‥合上看了一大半的書﹐幼細的手臂如春藤般纏上

 

精壯的腰身﹐偏著頭垂下眼輕輕倚在寬厚的肩。

 

此時無聲勝有聲。

 

只知道﹐他已經找到了屬於他的「靈魂」。

 

你找到了你的靈魂沒有?

 

 

*********************************

 

 

 

炙熱的日光從桌子的一隅緩緩伸展到桌子的正中﹐白得刺眼的光線斜

 

斜地打在檀木桌面上﹐明顯地畫分出兩個不同的區域。

 

像舞台上的射燈一樣﹐明亮的白光打在像小山丘一樣高的文件上﹐俯伏

 

在案頭另一端的人為了躲避日照﹐慢慢把椅子移向較暗的方向。

 

「我看你像極了一頭正在窗台上午睡的貓兒。」

 

_

 

已經忙得不可開交﹐滿腔怨氣發洩無從。

 

左手抓起劫數難逃的茶杯瞄準這可恨的害蟲預備砸過去。

 

抬眼看向發聲的方向同時揚起手中的茶杯﹐卻見一身藍衣的男人優雅地坐

 

在對面的長椅﹐單手托著輪廓分明的下顎﹐劍眉鳳目盪漾著暖暖春風﹐唇

 

邊泛著款款笑意﹐如夜雙瞳脈脈不語。

 

頓時像被雷電擊中一樣。

 

只見男子緩緩離開座位﹐款步到桌子前﹐輕輕鬆開抓緊茶杯的手﹐柔聲說:

 

「該是休息的時候了!

 

似水的眼神﹐帶著鼻音的聲線。

 

最怕這種語調﹐最怕這種眼神。

 

誓要用酒樣柔情把他醉倒。

 

無力地放下手中的狼毛﹐雙眼移不開柔情似水的臉龐。

 

像個酩酊大醉的醉漢﹐全身失去意識﹐任憑對方拉起自己走。

 

回神﹐已身在御花園的一角。

 

「你這白痴拉我來這兒幹麼?

 

「休息嘛!

 

燙得似火的氣團在耳際迴旋。

 

沒好氣看了眼俊逸的臉﹐轉頭把視線落在波光流離的湖面。

 

水如天﹐天如水。

 

酷熱的陽光折射在平靜的湖水上﹐升起了一層薄薄的水氣。水光雲影﹐

 

對岸的景物疑幻似真。

 

似火驕陽發狂地把大地烤得滾燙﹐強悍的日光刺進雙目﹐不禁半瞇起眼睛﹐

 

欣賞著眼前的海市蜃樓。

 

別有天地非人間。

 

貴陽的盛夏熱得嚇人﹐悶熱的天氣讓人喘不過氣來﹐光坐著已讓人經汗流

 

浹背衣屐盡濕﹐若在戶外走動﹐跟慢性自殺毫無分別。

 

可是﹐這兒就像另一個世界﹐花草茂密綠葉成蔭。

 

平靜的湖面彷彿送來陣陣清風﹐沒有唧唧蟲鳴﹐沒有吱吱鳥叫﹐寧靜愜意

 

得讓人忘憂。

 

不禁閉起眼睛深深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熱烘烘的陽光毫不留情地打在白晳的臉上。

 

突然﹐一個修長的陰影無聲落在地上﹐恰好遮擋了刺目的白光。

 

抬眼看著那個湛藍魁偉的背影﹐一種莫名的感動油然而生。

 

這個背影﹐從初相識開始﹐一直在前面引領著着。

 

已經習慣身邊有這個人﹐不能再忍受隻影形單孤身上路。

 

曾經﹐不屑世上一切的凡俗﹐只嚮往一生仰慕的目標。

 

迷失、驚慌的當兒誰人伸手扶他一把﹐遞上一杯讓他安心的熱酒﹐

 

傾瀉的溫柔﹐說不出的關注﹐讓他受寵若驚。

 

不習慣那種專注的視線﹐徹底被看透的眼神;對他暸如指掌﹐徹底擊破他的

 

理智‥讓他無所循形。

 

迷失在深海一樣的眼眸﹐沉溺在無底深潭一樣的溫柔…

 

再走下去﹐等待他們的只有萬劫不復的詛咒﹐得不到祝福的未來。

 

頑強抵抗伸過來的手﹐奈何難抵甜蜜的誘惑。

 

溫暖的大手﹐情深的笑意﹐舒適的懷抱﹐寬闊的肩膀﹐強而有力的心律。

 

無不讓他心醉。

 

醇香的美酒﹐只消嗅到酒香﹐已讓人垂涎三尺。

 

何況﹐有人故意掀起酒蓋﹐芳香馥郁的酒香讓從未嚐過酒的貓兒迷惑﹐抵

 

受不住酒香的引誘﹐伸出舌頭輕輕淺嚐。

 

第一口的苦澀讓貓兒後悔不已。

 

可是﹐

 

舌尖彌留的甘美卻讓貓兒回味﹐口腔中的芬芳推動貓兒再次伸出小舌﹐一

 

發不可收拾地低頭舔舐﹐酒醉不知醒。

 

「很熱吧!

 

驚覺有些甚麼在額上印了一下﹐急忙爬下正在抺汗的手﹐警覺地看了看四

 

周。

 

空氣似乎忘記了流動﹐這兒形成了一個結界。

 

「這個時間有誰會有空來這兒啊!?」劍眉輕挑巧笑盼兮﹐雙手趁機從身後

 

輕擁細瘦的腰身﹐把人輕輕拉進懷中戲謔地在耳邊低說:

 

「只有我們在『約會』啊!

 

誰人和你約會啊?

 

想要撥開纏在腰間的大手﹐卻被纏得更緊﹐糾纏間溫度過高的臉頰被誰的

 

手撫上。

 

「別這樣子﹐放手啊!>///<」緊張地拍開貼在下顎的手。

 

懷抱收得更緊。

 

「我喜歡啊!」任性地在紅得發紫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努力反抗﹐身體卻沒有聽從大腦的指令。

 

實在眷戀強而有力的臂彎﹐溫暖結實的胸腔。

 

「我愛你!

 

= =!

 

每天每天都是這樣。

 

雙手盡力推拒著潮水般澎湃的溫柔﹐內裡卻自私地渴望這種溫柔是自己的

 

專利﹐高傲的自尊絕不容許軟弱﹐心底卻忍不住依賴這強而有力的胳臂;

 

努力抵擋醇酒的誘惑卻貪戀苦中帶甜的甘美﹐被寵被愛的感覺如墮進五里

 

霧中﹐快樂幸福讓他如坐雲端﹐被牽起手的一刻就已醉得不省人事。

 

眾人皆醉我獨醒?還是唯我獨醉?在夢與醒的邊緣﹐誰又與他共飲苦杯?

 

明知酒量不佳卻茫然地伸手接過「他」手上的醇釀。

 

是誰不自覺把這「佳釀」傾注心底深處?

 

像風中柳絮被悠悠的春風輕拂﹐不自覺隨著風的節奏﹐跟著風的方向。

 

如果是夢﹐總有夢醒時分;醉倒了卻難抵酒醒的痛苦﹐惟有續飲千杯﹐長

 

駐醉鄉。

 

酒醉三分醒?

 

不要醒﹐不願醒。

 

若不是醉倒在烈酒之中﹐誰有膽量一起相依相携走到今天?

 

「理智如銅牆鐵壁」被愛情如水銀般從縫隙間洩進冰封的心﹐侵佔溶化﹐

 

把他全身佔據﹐無力抗拒﹐莫奈何……唯有醉下去。

 

那個月夜的誓言﹐刻骨銘心。

 

那位大人不是說過:「一定要走一條自己的路。」看得到的路

 

他已作出了選擇。

 

選擇了這個人作為終生之伴﹐走上一條不能回頭﹐也不為世人所容的路。

 

他們雖不能活在溫暖的陽光下;一起走進黑暗冰冷也要相擁到老。

 

不言悔。

 

因為﹐有個人願意和他相牽同行﹐化作他的光、他的火﹐絕對不會讓他迷失

 

給他溫暖。

 

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後千載名!

 

如此想來﹐醉下去有何不可?

 

***End***

續尋醉

 

原本深藍色的天空﹐此刻已化成比夜更深的黑﹐幾縷輕紗似的淡灰

 

色薄雲﹐圍繞著半彎的月牙兒﹐幾顆淡淡的星辰忽明忽暗地在月兒

 

身邊閃著晦暗不明的光芒。

 

孤寂的夜讓幽暗的銀光失去往日的光采﹐有氣無力地在漆黑的國

 

度掙扎。

 

富麗堂皇的宮殿﹐除了幾個巡邏的衛兵偶然經過寂靜的迴廊。

 

偌大的皇宮已深深沉入安詳的夜色憩然安睡﹐寧靜得只要誰人有一

 

聲嘆息﹐也怕會騷擾徘徊夢鄉的人。

 

黑暗中有一個房間依然燈火通明。

 

只見房中人俯首在案桌上奮筆疾書﹐搖晃的燭光卻絲毫不影響埋頭

 

苦幹的人﹐半掩著臉的灰綠留海隨著主人不大的動作輕輕顫動。

 

突然﹐灰綠的腦袋仰首看了眼大門的位置﹐放下手中的筆﹐轉動一

 

下幾乎僵硬的頸椎﹐失望的神情溢滿累透了的雙瞳﹐輕輕嘆息如夜

 

的影子﹐悄悄沒入夜深深處。

 

總是這樣!

 

盼望在抬頭的一刻﹐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睛含笑地看向這個方向﹐輕

 

倚門楣﹐放出一抺調皮卻情深的微笑﹐如畫眉目傳送款款情意。

 

怎麼還沒有出現呢?

 

以往…

 

盼望的﹐是那位大人的一句讚許﹐一點關切﹐就算輕如微塵淡薄

 

地說一聲:「做得好。」已讓他樂上半天﹐甚麼艱澀難為的事情也隨

 

之煙消雲散。

 

世間事﹐俗世人只是他報答那位大人的一種方式。

 

世間事﹐俗世人於他只是生活的一角。

 

從來不需要等待任可人、任何事。

 

相信只要努力就能得到所要之物。

 

因為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去等﹐

 

更沒有任何人任何事等待著他。

 

何時開始﹐知道有一個人會等他﹐

 

他會等待某人的出現﹐盼望某人為他做某些事。

 

他亦相對地等待某人會盼望他說些甚麼﹐

 

做些甚麼﹐盼望對方得到只有他才能給予的快樂﹐

 

等待那人對他伸出手﹐盼望那人的一個微笑﹐

 

一個眼神﹐一句平常不過卻又讓他深深感動的話語。

 

可以在那人面前脫下一、二、三號甚至更多的面具﹐

 

卸下沉重得要壓扁瘦弱身軀的偽裝﹐毫不自覺押上全部的信任﹐

 

理所當然地依靠在那個溫柔的、暖烘烘、柔軟的窩。

 

縱容他的任性﹐包容他的缺憾﹐撫平倘血的傷口。

 

為何如此?不明白﹐不想知。

 

世間事﹐俗世人與他們何干?

 

只要互相守候﹐緊緊牽著的手一直傳送熱騰騰的體溫﹐

 

堅守他倆親手築起的堡壘﹐守著這個甜蜜又痛苦的巢穴。

 

人會變﹐月會缺。

 

無法為「未來」許下任何承諾卻盡量把握慬存的「現在」

 

黑夜過後﹐晨曦會現。

 

既然不能走在艷陽之下﹐何不携手漫步星空之中?

 

是誰在心中偷偷灑下一地月光﹐讓比黑夜還要黑漆的心房燃起

 

希望之光?

 

「絳攸﹐在想甚麼?

 

單薄的肩膀有點暖暖的溫度﹐抬眼……

 

期待已久的藍影終於出現。

 

熟悉的聲線﹐習慣了的味道。

 

「沒甚麼!你來幹麼?不用去陪你「那些」美女麼?

 

不捨撥開久候的溫度﹐冷淡地說著諷刺的話﹐

 

心中卻是甜甜的。

 

微微抬眼卻見他露出會意的微笑。

 

「『那些』美女要多少有多少﹐供過於求我才不希罕。」懶洋洋地

 

執起微涼的手﹐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的夜空﹐自顧自地繼續說:

 

「小貓只得一隻。」

 

溫熱的大手傳送著一股熱流直達渴求溫暖的心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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